左炘漫漫

很久沒上 BBS，一時興起跑去逛精華區，看看以前版主悉心為我收錄的文章。看著一篇一篇自己留下的文字，覺得好好玩。不過三年前而已，怎麼那文字是這樣尖銳、張牙舞爪、或者美其名「青春」啊！

青春，是用來浪費的。最近讀著紅樓夢的她，這樣跟我說。

所以，畢業典禮哭得淅哩嘩啦，好像天人永隔。

所以，按著手機練就一指神功，茶不思飯不想地，只怕朋友不理他。

所以，為了幾根不順眼的頭髮亂翹，可以不爽一整天。

所以，因為喜歡他，便偷偷撿起剛被他丟掉的原子筆，然後像珍寶般地收藏它。

所以，快樂，可以延續很久；悲傷，也是那樣無止盡地，漫長。

而我，在三年前，忘記為了什麼樣的事情，記錄下這〈輕與重〉的心情，年歲不過多了三載，但自己好像走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以致於重看這篇文字時，除了傻笑、還是傻笑：原來我也這般青春過！

標  題: 輕與重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Sun Mar 23 15:15:44 2003)

　　　　影像，聲音，文字，不斷傳來

　　　　遠方戰火消息。煉獄。

　　　　我在狹小的車內，耳酣酒熱之際，正與你

　　　　汗水淋漓交歡。天堂。

　　　　電話，剛剛掛上，訃聞，哀傷。

　　　　電話又響，接起，婚宴，表達祝賀。

　　　　忠孝東路，深夜或清晨，

　　　　那端仍在小小包廂中歌舞昇平，狂歡週末夜。

　　　　這端因為狂歡後的酒精作祟，鬼魅上身，

　　　　開始幹起架來，男人與男人，男人與女人。

　　　　我，躲在小小的空間裡，哀悼逝去的情人，

　　　　妳，告訴我，妳有了一個堅定相守的他。

　　　　我三月春天裡輕盈奔放，你

　　　　卻深鎖在零下二十度的冰庫裡。

　　　　一邊是喜獲麟兒，一邊是告別垂老。

　　　　遠方烽火炎炎，一雙雙偌大的眼睛，哭喊著

　　　　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家，在哪裡。

　　　　這邊也有一雙雙偌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同時也哭鬧著

　　　　我的電腦我的排輪我的偶像，在哪裡。

　　　　誰說我的心只有一顆？

　　　　就算只有一顆，也可以分割成無數區塊。

　　　　同時容納悲喜哭笑。不能同時，至少轉個身的片刻

　　　　可以立即轉換。

　　　　舞台空間很大，同時上演的劇碼，或衝突或矛盾。

　　　　定格觀看，誰喜誰悲一目了然。

　　　　舞台終究不是照片，不會定於傾刻間，

　　　　隨著時間，流動變化。

　　　　所以，我會哭會笑會憤怒會漠然。你，也是。

　　　　身體只有一個，在你的視線內，與你分享時，

　　　　我分割無數的心，無數的空間，在你視線之外，

　　　　它們正集體高亢做愛。

　　　　情緒撕裂，帶來快感。

　　　　矛盾交錯，輕與重，不過是印證了

　　　　生命的本質。

　　　　涅盤，存在於彼岸，死後的永生。

　　　　此岸的生命，只有雜然與渾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