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炘漫漫

狂拉三天肚子，一直以為是腸躁症這擾人毛病發作，也就沒有太在意。隱隱中是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因為腸躁症只會想拉，肚子沒有不適，然這三天，我一直覺得小腸痛，一痛就要跑廁所，但週日還騎了單車上小格頭，所以就沒把拉肚子放在心上。

直到今晚，拉了一天很虛脫，肚子又餓，跑去吃了點素菜，不消一個小時，開始胃灼熱。天哪，這是熟悉的感覺：急性發炎。

我的胃，一年要急性發炎好幾次：狼吞虎嚥吞芭樂、吃稀飯、吃太油、喝掉一瓶以上的紅酒，都曾讓我的胃翻騰、叫苦連天。因此晚飯過後，坐在辦公室裡，一直焦慮難安，我就知道：胃，又被我虐待了。

這下不吃藥不行了，下班後診所都打烊，掛急診嘛，也還不到那程度，祇得到藥局向藥師求助。所幸我家這藥局不壞，有次連吞兩顆芭樂後，也是立即胃發炎，去配了點藥後吃了，就見效。我想還是可以再去應急一下。

我已經拉肚子拉到一種，看到白開水會想吐的地步，不是噁心，就是想吐。藥師一聽，就告訴我，「妳的胃發炎了啦！」果不其然。

他囑咐我，回家只能喝米湯，不要再吃東西，讓胃休息一晚。天曉得，我雖然吃過晚餐，但早就代謝完畢，全都回歸大自然，肚子已是飢腸轆轆，很想吃點東西填充一下肚皮。

不過，我想到這週末計畫要上北橫，當天至少150公里的路程，還要爬上1200公尺，得把體力好好儲備著。既然藥師囑咐喝米湯，那就喝米湯吧。只能乖，不能有二心。

不知有多久，我已經不洗米了，為了熬煮這一小杯米湯，我還從陌生的角落挖出米甕，舀出了三分之一杯的白米，稍稍洗了一下，便放上瓦斯爐煮著。挺著灼熱的胃，耐著性子端詳鍋裡的白米，漸漸吸水膨脹、熟透，溫熱的米香撲鼻而來。

我很久不吃白飯，也不愛白飯，都還是忍不住覺得這用生米烹煮的稀飯，真是香。由於胃炎只能喝米湯，粥還吃不得，因為煮過的白飯是一團膨脹的澱粉，胃更難消化，因此，稀飯只能請我爸代勞了。

用馬克杯盛著熱騰騰的米湯，那是小時候熟悉的味道，有家的感覺，不知不覺中，我的飲食習慣，原來早就離家很遠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