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菲走了。
我好像等這一刻,等了有段時間,心裡頭惦念著,祇是始終沒有消息。進辦公室坐下,開電腦,映入雙眼的新聞:這一刻終於來了。當下,我沒有過剩的情緒,祇是有種「終於」的感覺。
寫了個簡訊給好友:曼菲走了……我已不傷心,很珍惜她帶來的美好。
原本以為自己平穩的心情,在杏回了我:「我為她祝福!」之後,我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簌簌流下,在辦公室裡,只能偷偷地斷斷續續。我於是很用心地,為她包裝了一套美麗的內容。
如果說,為她包裝,也可以是祝福的話,我很榮幸。
這真的是種榮幸。
生前沒有機會有更多交集,她這一刻,在我現有的資源與領域中,我可以及時參與,用我的方式送她一程,並祝福她。
Olive形容她,永遠都是舞台上那顆亮眼的明星。
杏說,大學時上她的課時,就可以感受她的活力和美麗。
這是曼菲的迷人風采,直到離開,都是如此。有人或者會以為,這是種逞強或者愛美之類的姿態,但我卻看到曼菲的美,呈現的是種尊嚴。
人,不需要被憐憫,被可憐,被憐惜,人只需要被尊重,被有尊嚴地對待。曼菲用一種方式:不放棄繼續跳舞,直到最後一刻,她自己說,「人生就像party」,曲終人散,跳完了,便該離去。沒有人會因為party結束,就忘了下一刻該去的方向。
所以,曼菲繼續跳。人死,不需要難過,生病、罹癌,不需要被同情或惋惜,她會說:妳只要好好欣賞我的舞、我的生命就好,那便是給我最大的掌聲。
是的,我會給妳我用盡全力的掌聲,因為妳也為我的生命注入很多鼓勵。我想起林懷民說,生命是種冒險,未知的冒險。他面對鏡頭時,額頭青筋爆出、十指用力,只為表達:生命是未知的冒險。我不禁雞皮疙瘩直起,因為說進心坎裡。
妳也是在冒險,比我早一點抵達終點。
我相信,我們會再見。即便不一定再是人這種形式,但,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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