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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氣象多變,一早出門晴空萬里,我看到片片麟雲高掛,清藍的色澤打從心底湧起一陣明亮之感。這是眼睛所瞧見的景象。
然而,我皮膚的毛孔始終閉鎖著,黏黏膩膩,可以感覺得到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溫濕氣味。
在台北,那個季節不濕?但奇怪的是,冬季的濕冷,我不怕,夏天的傾盆大雨、颱風雨,我也不厭,秋天每來一次溫度就少一點的降雨,我很喜歡,唯獨春天這斬不斷、陽光下紛飛雨絲,讓我害怕。
明明是溫暖的,但陽光卻曬不透這厚重水氣,我的身體發出迎接還暖的訊息,卻又因為多變的氣溫硬是被遏止了奔放的渴望。
要探頭,被壓回;要舒張,被填塞;要掙脫,才發現沈重難耐。我從自己身體對春天的敏感,才瞭解萬物在此刻的生機,是多麼盎然。
一株小草要從被冬季低溫冰鎮過的泥土吐出新綠,一個蓓蕾要從冰雪包覆過的枝椏綻放,一片葉子要從老樹身上衝出新生,這都需要經過陣痛,才能換得嶄新的開始。
原本以為是死亡,此時方知背後蘊藏的是蠢蠢欲動的生命,在生與死的銜接交替中,既是衝突,也是傳承。從死裡吐出生機,需要多大的氣力,難以衡量。
雨水,一年的第二個節氣,緊隨在立春之後,是有道理的。
春天降臨,萬物沈睡一季後,準備伸出懶腰開始活動,除了陽光,就是需要足夠水分,沒有雨水,再溫暖的太陽也屬枉然。這剪不斷的小雨,或許正是另一種滋養生命的溫柔方式,比起豪大雨的凶猛,春雨的姿態對於小生命來說,顯然可親多了。
終於在生死之間,我為自己對春天的不適感,找到了理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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