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寫著,今年的麥加朝覲發生了踩死三百多人的意外,兩百多人受傷,而這樣的慘劇,二○○四年也發生過,踩死了兩百多人。

 

穆斯林之所以會被踩死,是因為大家同時向三個象徵魔鬼的石柱投擲石塊,後面的人為了想要投準一些,會往前湧,這反應很自然。但當所有後面的人向前推擠時,前面的人,只要不小心跌倒,就容易釀成悲劇。

 

這樣群眾的推擠力量,我在今年去東區參加跨年時,感受過。很可怕。

 

明明已經無法前進了,後面還是有一股力量一直把我推擠著,那種力量不是我要站穩就能抵擋,要是前面沒有人,自己根本站不穩。

 

這種慘劇,在麥加朝覲過程中一再發生。不是穆斯林的我,不太能懂得為何信徒還是如此虔誠,執意要參與一年一度的朝覲?

 

我不是特別質疑穆斯林,我對宗教的困惑,同時也展現在基督教、天主教、佛教上。

 

自由,意味無限,等同於人獨自去玩、去闖、去撞擊,然後也表示,個人得獨自承受那個享受自由帶來的後果,不管好或壞。人當然會希望一切都是好的,不想嚐到苦果。因此,與其自由可能的帶來大起大落悲喜交雜的狀況,人寧可選擇安安穩穩,不好也不壞的結果。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成了絕大多數人的心情寫照。寧可抓住一個慰藉,至少,抓住了,也不想去面對一個無法確知的下一刻。不然,孤單無助的人自己是無力理解人世間為何會有苦痛的產生。

 

宗教,成了這最後的力量。抓住了宗教,人可以解釋所有的惡源,人間所有的不完美都有了註腳。

 

難怪佛洛姆要說,逃避自由。

 

本屬自由的人,因為害怕自由,所以在看似自由的身軀與意識背後,仍會隱隱追尋著某些力量當作慰藉。讓人自由呈現原本樣態時,人會害怕歧異與犯錯。

 

若社會現有體制有一百條路可走,大家都會不加思索地從這一百條路裡做選擇,沒有人會想到可以走出一百零一條路、一百零二條路,或者,即使想到了,也會被旁人用不解的態度質疑:明明有這些路,你為何不走?

 

但是大家都忘了,這一百條路也是從無到有、從第一個人開始走出來的。

 

穆斯林的狂熱,讓他們的今生有了遵循的方向。談不上好壞,我祇是仍不解,人若是神的奴僕,神需要創造出六十億人口來服侍他嗎?又,為何這六十億的人,每個都不一樣?

 

這些特殊性,難道不是人之所以為人的真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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