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一點不到便沈沈睡去,可能是萊姆酒的關係,也或許是每個月的例行倦怠日。

 

睡夢裡,接到好友的電話。他說,「我想唱首歌給妳聽」,恍惚之中,我說好啊。電話那頭傳來熟稔的吉他和絃聲,接著他唱著:「離別後也沒有什麼,會讓我更難過的理由,只不過很想讓淚水,痛快一次地氾流……。」這是我喜愛的芝麻龍眼成名曲「動不動就說愛我」。

 

那溫和的吉他聲和歌聲,好像搖籃曲,我聽著聽著,愈發覺得好睡。待演奏完畢,我在電話這頭為他鼓掌,謝謝他在夜裡想要唱首歌,還打電話過來同我分享。

 

這吉他聲縈繞了一整天,從來沒有像此刻覺得吉他聲竟如此溫柔宜人。腦子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學吉他好了。

 

最近幾年,總想重新拾回鋼琴,幾次尋覓中古琴之後,還是放棄,一方面家裡沒有足夠空間擺琴(如果把書賣掉幾櫃,或許可以騰出一些地方,但這作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方面即使是中古琴,對我來說,還是一項不小的負擔(因為向來沒有存款)。

 

曾經極度厭惡鋼琴,前後斷斷續續學了幾年,討厭這樂器的生硬,樂音過於精準,冰冷、沒有熱情。因此,後來曾轉向考慮擁抱大提琴。

 

想要改學大提琴的起因是,我的一位鋼琴教師主修是大提琴,每次我在彈奏樂曲時,就看她雙腿八十度張開,兩手放在膝上,眼睛閉著,搖頭數著拍子,那副神情,好像我在彈鋼琴,她在拉大提琴,我們正在協奏著。可是不同的是,她可以全然擁抱著琴,與琴交融在一起,但我的鋼琴卻只能硬梆梆地,等我使勁拍著他,我抱不了他,身體也不能飄然搖擺,鋼琴這樂器,真是笨拙的大怪物,這是我心裡犯嘀咕。

 

大提琴可以隨時隨地揹著走,不一定要死板板地坐在房內,天氣好,我可以帶出門去玩耍,在豔陽下、海邊、山裡,都可以隨心所欲拉起琴來。想到老師那樣沈醉,我好生嫉妒。自此,立志有機會,一定要學大提琴。

 

我也尋過老師、探過琴的價碼,畢竟大提琴屬小眾,市場小,鐘點費也就高,而且大提琴都一定要買。想想,這項投資也不算小,萬一我吃不了苦,害怕按壓琴弦的疼痛,怕長繭、怕流血,中途放棄,又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例子。

 

就這樣幾年過去,我用聽音樂安慰著自己。聆聽也是好事啊,何苦執著非得自己投入不可?

 

不過這一晚的吉他聲,倒是讓我有些不同的想法。聽好友彈奏不止一次,但這一晚卻讓我特別有感覺。應該是夜裡簡單的和絃聲,襯著人聲,柔和卻不嫌嘈雜的氣氛,讓我有了新的感受。或許吉他正是我尋覓許久,可以在生活裡的隨心所欲攜帶的伴侶。

 

隔天馬上打了電話給這好友,把我想學吉他的想法告訴他,其實是希望他可以先借我吉他練練看,順邊充當老師,待我確定手指頭可以適應按壓琴絃的痛苦,也真的喜愛這樂器之後,我再好好尋覓一把適合自己體型和手指的吉他。

 

最近都會騰出一些時間陪伴孩子,除了家裡幾個小鬼,我也試著去也外面為孩子說故事。我一直思考著,除了說故事、演戲之外,還可以有什麼互動?我揹著吉他,帶著孩子一起唱歌,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式。小孩子都喜歡唱歌,我還可以再穿插一些舞蹈,就更豐富了。

 

在敦南誠品音樂館認識了幾個不錯的朋友,其中一個小帥哥,對電子音樂相當有研究,他很希望把電音帶給小孩聽,祇是國內音樂環境還很落後,國外都已有教材為孩子介紹電音,台灣仍然把電音當成一種不健康的音樂。當我聽到他的想法時,自己都感到很雀躍,我甚至表明了,有機會可以一起合作,一同來耕耘這塊還是一片荒蕪的空地。

 

吉他,電音,孩子,故事,可以嘗試串在一起。我仍舊不斷想著:還能再做些什麼?為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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