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兩天前滷了牛腱與牛肚,他說,這是他人生的第三個大生日,因為國曆農曆同一天。因為是第三個,所以他也斷言,這次生日過後,活不久了,因為人的壽命一般說來不會遇到第四次陰陽曆同日。

 

他的行動漸漸遲緩不便,我從他不小心滷焦沾鍋的牛肚感覺得到:他的菜,我大概吃不了幾次。

 

週末在家,索性一早把剩餘的牛肚、牛腱切片,我和他兩人一人分吃一半。邊微波加熱兩盤牛肉,我邊啃食甘蔗,然後切著大蒜與青蔥,很像叼著煙大廚,不過不同的是,煙灰是在廚師嘴外,教食客看了唯恐那煙灰隨時掉落入菜加味,我的蔗渣可是會乖乖地吐進垃圾桶裡。

 

然後我又煮了一杯鮮奶茶,習慣加入豆蔻與肉桂,一點點的紅砂糖。

 

蔥花、蒜片切畢,調了點醬油、烏醋、香油、辣椒拌入,香味四溢的沾醬於是完成。

 

一個早上,我就吃了一大盤牛肚牛腱、兩根甘蔗、一杯奶茶。胡亂吃了一頓早餐,這看在很多人眼裡,挺不像早餐,甚至覺得恐怖。

 

我沒有這麼在意,祇是細細咀嚼著:爸爸的味道、我自己的味道,還有與好友一同在路上兜風時採買的甘蔗、熱花生的記憶。

 

我對人一連串的記憶,是從食物開始。

 

如果沒有共食經驗、沒有關於那人的食物可供聯想,我想我很難牢牢記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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