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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宣告三十而立之際,平凡想法越來越清晰。

 

大約從大學開始吧,我就想要在有生之年親手蓋上一間屋子。常常會想啊,地要選在哪兒?房屋要什麼建材?房屋要怎麼進行工程?往往想著想著,就覺得一座屋子彷彿已在眼前。

 

如果要選擇建地,我喜歡水勝過山。唸書時,常常一個人搭著捷運往淡水跑去,每次都會選在午後三點到五點這段時間,我一搭上捷運,就會往最後一節車廂走去,因為捷運行經關渡那一段時,會有個大轉彎,最後一節車廂可以看到整列車子的行進狀態,好像一隻巨型怪獸,慢慢地爬行。此時如有夕陽,映照在左手邊的淡水河上,那樣的美,往往讓我有著出神似的平靜。

 

我去淡水,祇是沿著河堤看水而已,旁邊那些喧囂繁華的店家,於我無關,我總是走在一個自己的奇想空間裡,無視身旁熙熙攘攘的人潮。直到太陽沉落海平面下,我也知道自己該離去了。就這樣,一場自己認為的莊嚴朝聖宣告完成。

 

祇要看到水面,河水、海水、溪水都好,我總會忍不住地發起呆。如果說,人偶爾都會感受到放空的境界,那對我而言,坐在水邊就是一種空靈狀態。

 

姑且相信星座的分析,如此愛水應該跟我的星座脫不了關係。沙漠中的蠍子莫名地歸類在水向星座。我後來聽說年過三十,要看上昇,又有一說,內在跟月亮有關。不管是太陽、上昇或月亮,蠍與蟹都可解釋我強烈渴望水的傾向。這樣看來,星座還真有點準。

 

臨水而居於是成了我這輩子的期待。

 

知道自己存不了錢,若能不負債,就已是可喜之事,因此想要找到一塊可以看到水色的土地,又得廉價,或許不一定要買,地主願意出租讓我蓋屋是最好的狀況,我開始從八里、三芝、金山幻想,一路延伸到花東沿海,這些都是可以考慮的地方。

 

想完了地,開始想房屋建材。

 

用竹子,最清幽,可我有點不相信自己可以把竹子綁得滴水不漏,又擔心綁不牢,走著走著房屋就垮啦。用木材,又覺得奢侈,好的木材不環保,一間木造屋要砍掉比我生命更長壽的老樹木,我不忍,加上等我能蓋好屋子時,大概也已白髮蒼蒼,還能住多少年?評估下來,木屋的代價實在太大。那還是紅磚水泥好了,這也是我經常幻想的建材,儘管不環保,不過對於一個建築門外漢,還是比較容易上手的素材。

 

我也會想,得弄出一個大廚房來,平時一個人簡簡單單烘烤自己喜歡的麵包甜點,偶爾邀請好友來相聚,我就可以盡情地做飯做菜,好好招呼座上客。跟三五好友,在自己建造的房屋內小酌餐敘,欣賞夕陽與月娘投射在水面的模樣,這聽起來挺夢幻,但也不是不切實際,端看自己有沒有行動而已。

 

三十歲生日還未到,我卻已在三月份給了自己一份大禮:去了一趟烏魯木齊,一圓十多年來的想像。那關於蓋房子這件事,我是不是應該選在四十歲送給自己大禮?這樣實踐的機率可能會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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